在二炮成为火箭军的那个晚上,一位战友分享了一首《火箭兵的梦》,说“多少人因为这首歌知道了神秘的二炮,多少热血的孩子因为这首歌在火热的导弹方阵里!祝福与我们一起成长、让我们骄傲的二炮!”熟悉的旋律勾起了我悲伤的回忆。我们和部队的初恋是在二炮,我们对二炮的爱像孩子一样真挚。
同年,我们从祖国南北分到了第二炮兵,在同一个山沟里训练了三个月。集训队队长四十多岁,背直得像一块扁平的钢板。站军姿时,他让我们先深呼吸,然后屏住呼吸,收腹挺胸,踮起脚尖,尽量把身体抬高,站好,把外腰带系紧,让他的手指插不进去,然后让我们放下脚后跟,立正。很多个傍晚,即将落山的太阳会把我们的影子斜斜地撒在地上。听着我们铿锵有力的口号,看着我们纪律严明的训练数字,队长们的嘴角往往会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还有一个区队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:平头无论时间地点,永远走在同一个步伐上。我们不听话的被子在我们手里,在他手里三下两下,听话的棱角都是棱角。他又拉了两次床单,整张床就变成了一件艺术品。
他们都是站在我面前的榜样。
也是在那个峡谷里,我第一次看到了导弹。一个星期天的早上,我们所有人都坐在山坡上,看着导弹一点一点被拖出隧道,然后一点一点平躺到发射场上。巨大的白色弹体映衬着旁边操作的迷彩身影,成了永远留在我脑海里的画面。当一个差不多10层楼高的大家伙站在你面前,当你想到这就是你以后要服务的对象时,你会忍不住在心里赞叹:厉害!
后来在二炮呆的时间越长,越觉得很多普通战友比这个大家伙更了不起。
二炮的特点是“山多、散、远”。我第一个蹲点的连队在半山腰。你不能在那里打篮球,因为兵营外面的空只有篮球场的一半大。这很像多年后电影《张思德》里的一个情节:士兵打篮球,传一个球,手更重。球越过栅栏,滚下山坡,落入延河。站在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,可以看到一条崎岖的泥路和散落在山麓的零散农户。每天下午的五公里都是在这条山路上进行的。哨声一响,所有的士兵都像箭一样,瞬间飞走。
还是在一些山上,往往就一个人。我和领导一起拜访过这样一位老兵。一个志愿者一个人住在山顶,每天绕着山走,在藏着大家伙的地道里巡逻。他指着更远处的山顶问我,你看到那个山顶了吗?无论谁在那里。天气好的时候,我能看到他烧饭的柴火冒出的烟。我经常看他的山顶。过了一会儿,他补充道,我实际上看不见他。我已经忘了那个志愿者的名字和他告诉我的人,但我忘不了那个老兵的样子和他说的话。
这些隐藏在深山里的隧道,由战士们的青春热血和孤独守护,是二炮部队极其重要的阵地。有一年,8月1日,我去采访一个正在修建隧道的工程营。当时正是雨季,隧道里满是泥土和灰尘。深遂道爆破时,人员全部撤离,爆破完毕,立即进去清理。士兵们都穿着高帮雨靴,戴着黄色安全帽。他们的脸上夹杂着汗水、雨水和污垢,满身污垢。他们来来去去,很像刚从战场上下来,疲惫不堪。但谁能说这不是战场呢?
时间就像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温柔的手,轻轻一挥,星星就动了。离开二炮已经很多年了,但总会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。去年,我的一个学生毕业,分配到二炮某旅。他说,导师,我会追随你的脚步。而我想,他也会和我一样,以直男前辈为榜样,在“忽有急促口令,大地腾起一串火苗,心随火箭漫游,银河缓缓绕流”的歌声中成长。
我们火箭兵的梦想是无止境的。